第153章
江黎初听到这声嘶吼，眉头瞬间蹙起。
裴缄脸上的温柔早已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冷沉。
他安抚地看了江黎初一眼，沉声道：“黎姑娘稍坐，我去看看情况。”
说罢便掀开车帘，迈步走了下去。
江黎初坐在车厢里，隐约能看到车外的景象。
一个穿着破烂布衣的老人正被裴府的护卫拦着，他头发凌乱，脸上满是污垢，唯有一双眼睛红得吓人，死死盯着裴缄，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。
“裴缄！
你这个狼心狗肺，草菅人命的狗官！
我儿死得冤啊！
你今日不还我儿公道，我就撞死在你马前！”
老人的声音尖利得像被砂纸磨过，每一个字都裹着怨毒，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，很快就围起了一圈看热闹的人。
“放肆!”
侍卫呵斥一声，“你可知辱骂朝廷命官，已是大罪。”
裴缄已然下车，他眼神扫过面前的老人，“我与你素不相识，何谈‘草菅你儿性命’？”
他面容冷厉，不似平常温和。
老人被这气势逼得后退半步，喉咙里突然涌上一阵剧烈的咳嗽，咳得他弯下腰，双手撑着膝盖不停喘息，那咳嗽声粗重又急促，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。
江黎初也跟着下车，正好看见这样一幕。
她听着此人的咳嗽声，眉头微蹙。
自己学医数月，对病症的声音还算敏感，这老人的咳嗽虽听起来严重，却少了久病之人的虚弱感，反倒像是刻意憋着劲装出来的，而且咳了这么久，竟没咳出半分痰音。
有问题。
难道是碰瓷的？
“你......你别在这装腔作势！”
老人好不容易缓过气，又直起腰往前冲了两步，被裴缄身边的车夫伸手拦住。
他挣扎着想要突破阻拦，声音愈发激动：“我儿楼五在张全府里当马夫，被他家仆打断了腿！
我去官府告状，你倒好，不分青红皂白就判我儿有罪，把他关进大牢！
这才半个月，就传来他的死讯！
不是你收了张全的银子，故意害死我儿，还能是什么？裴缄！
你这个黑心肝的狗官！”
这话一出，周围的议论声瞬间炸开了锅。
“张全？是城东那个开粮行的张老爷吗？我听说他为人和善，去年闹饥荒还开仓放粮了呢。”
“裴大人看着不像贪官啊。”
“不好说啊，说不定是张全藏得深，用重金买通了裴大人呢？”
“可怜这老人了，白发人送黑发人，还被官官相护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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